不是講什麼,是想什麼

郭台銘為了要獲得國民黨2024總統提名, 5月7日晚間在高雄鳳山舉辦首場大型造勢晚會。他在臉書表示,「感受鄉親熱情,讓我一直想起自己從小在板橋長大所用的台語,準備今晚要講的話,很多台語表達一直冒出來,所以我就很認真地都用台語來講,那是我熟悉親切的語言。」作家苦苓的鄰居參加造勢時,認為郭台銘的台語根本就不輪轉,原本想說要到現場去嗨的,但郭的台語讓人聽不懂,都不知道要怎麼嗨;連韓粉的王淺秋也說「10個人大概有9個說聽不太懂」,直言:「如果你話人家都聽不懂,你要怎麼打動人心」。

媒體一面倒對郭台銘講台語的批評,讓人無法相信台語是他自小長大所用的語言,他不會用台語思考,不可能如他所說的「要講的話很多台語表達一直冒出來」,更讓人不敢置信台語是他熟悉親切的語言,一個初入政壇的新人,已經懂得國民黨那套謊話連篇的政治語言,在造勢場合上打了自己的臉,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「不懂政治語言、鬥爭的新人」,他雖然不是國民黨員,卻比國民黨還要國民黨,他講的話雖然讓人聽不懂,卻已經打動人心,打的藍營的人心浮動,藍營的人擔心這樣的人真的獲得國民黨提名,怎麼選總統?

我是一個喜歡說台語的人,但我講的台語不是閩南語,閩南語起始或是從中國福建經唐山公渡過黑水溝傳來的語言,但是,數十年的演變,臺灣的文化底蘊已經與中國福建迥然不同,語言作為文化的一部份,在這塊土地上吸納了許多臺灣原生及新生的養分後,已然切斷了與閩南語間臍帶,自然而然發展出有別於來台祖帶來的語系,就是現在自成一格的台語,典型的「臺灣國」語。

常常有外省族群的朋友講台語,因為不輪轉的腔調,有些人聽了刺耳會笑著說:聽你(妳)講台語很不習慣,你(妳)還是講國語好了。遇到這種場合,我通常會糾正說,很好阿,有心學台語比連講都不願講的人好多了;甚至那位外省朋友也說,就是不會講才要多練習啊。大家一陣笑聲過後,我內心卻有點黯然,語言外形是溝通的工具,內在卻是文化的匯總,一種思考模式的表現,重在「有心」,什麼心?「臺灣心」!

語言,從來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愛臺灣的唯一標準,卻可以從語言看出是否心繫臺灣,重點不是講什麼,而是想什麼。一個有臺灣心的臺灣人,他講國語甚或英語,都不會讓人懷疑他愛臺灣,例如賴清德、蔡英文或許多民進黨的政治人物或民主前輩,不勝枚舉;一個沒有臺灣心的臺灣人,縱然操著一口輪轉的台語,也會讓人覺得會出賣臺灣,典型就是許多國民黨徒像謝龍介、民眾黨徒像柯文哲。遑論既沒有臺灣心,又不愛講台語,甚至瞧不起台語的臺灣人,像新黨的王炳忠,臺灣台南人,講起國語刻意學習中國北京的捲舌音,深怕自己稱不上純正的中國人;新北市長侯友宜,臺灣嘉義人,會講台語,但是講國語時,常常不經意也帶著捲舌,內心深處害怕自己不純正的國語遭人訕笑,無法讓他在以外省族群為主的紅統國民黨內立足,更不要說沒有臺灣心不會講台語卻刻意講台語的郭台銘,台語對他不是溝通的工具,而是他競逐權位的工具,他強調,他選的是中華民國總統,不是臺灣的總統,這句話當然可以看出他沒有一點臺灣心,但是他愛中華民國嗎?當我們看到他對習近平卑躬屈膝時,他更愛中華人民共和國吧!